塞北落颗星

一只饱经风霜的海豹罢了( ´◔ ‸◔`)
想要专注于故事本身,一个故事所能拥有的全部可能,一个角色在不同故事中所能拥有的一切

【戬独】如果宝前发生在21世纪

#有私设

#有bug

#前情可戳tag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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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六)福祸相兮

层层叠叠的高楼乍起,在熟悉的民用楼中,屹立于市中心偏北。

不同于夜色将深就擦亮的窗子,它在深夜的更深处才会露出零星的灯火。一些见不得人的保护于此常驻,敛掌收牙将一切罪证尽敛于怀,放逐着丝丝细纱,缠绵着难以臆想的悱恻。

楼内空旷的房间比比皆是,不见大件家具,办公楼奢华如此,穷人却要瑟缩在咫尺之内,忍受严寒酷暑。

他们振振有词毫不心虚,夸夸其谈着烟雾弹的伟大,“他”的圣明,却对底层的挣扎视而不见,或早已司空见惯。

“还是什么都不说吗?”“他”的声音沉稳而肃穆,大权在握的人总凌驾于芸芸众生之上。

“是,陛下。”这个男人紧抿着嘴,宽刀阔斧劈开的眉眼庄严而威慑,他执行着代号为“玉帝”的命令,他是一柄灼热的刀,几经打磨,在千锤百炼下将铁锤与刀身摩擦的星火挥霍。

刀的意义就是杀人,刀不需要思考,不需要亲情。

“一号,你没有用心。”轻轻弹过明灭的雪茄,烟灰簌簌而下,声音淡淡,听不出情绪。

大金乌脊背一僵,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一颤。

“不敢。”

玉帝轻笑一声,狭长的眼睛里刀光隐约不明,手指以一种奇特的节拍敲击着真皮沙发,最终下压,扣出道道凹陷。

“杂种也没有找到,你说你没有二心,我怎么可能相信呢。”他慢慢地踱步过去,缓慢却极有压迫吞吐着烟雾,拍上大金乌的肩,“找不到的秘密,就让它这样死去吧,被野兽啃噬干净,骨渣都不剩,儿子。”

唇齿间是压的极底的呓语,大金乌缓缓的打了个寒颤,低头道是。

凌晨,城郊,晨雾笼青烟。

此处断墙一如既往,恰似那日火光冲天,这是兄妹于此开始逃亡,瑟瑟于钢筋铁骨的森林之中。

白衣衬衫,看起来是干正经事的男人在乱蓬蓬的草垛里冒出来同样乱蓬蓬的头。他利落地起身,顾盼之间将周遭一切尽敛眼底。

一月之前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不见,天庭的执行力在所有组织中都排得上名。

紧接着冒出的脑袋发丝凌乱,光滑的脸上沾着些许污泥,像是被强行塞进洞口,又伏下身子爬行半天。第一口空气入口,清新而舒爽,杨婵舒服地闭了闭眼,然后抱起胳膊,瞪着眼前的男子。

他长得有些阴柔,也许是因为过于苍白的皮肤,暗色的刺青由脖子蔓延至侧脸,在清晨朦胧的光线下,渲染危险的妖冶。

“喂,你是干什么的?”杨婵已从最初的慌乱恢复过来,试图先发制人。

昨夜,觥筹交错,推杯换盏间,杨婵独自面对着狼藉的杯盘,油污在流水中被洗洁精带走,就像深夜带走宴会的杀机暗藏与心照不宣。

她心下不定,却不知如何自处。望望窗外,安静而黑暗。

普通人的战场在餐桌,没有硝烟,只有呜呜作响的抽油烟机,承受着刀枪火炮。

看似平静的表面实则杀机暗伏。在外面,一墙之隔,黑白两道的人马悄声待定。

依旧是低调却带着蔑视一切的张狂,精英的制服滚着银边,贴墙而立。拾音器将宴会的实况一丝不露地传到总部,再抵达他们耳中。

红酒入杯的声音愉悦而动听,甚至并不明显的吞咽声也清晰明了。屋内屋外一样的热闹,该到与不该到人齐聚一堂。

新换的家政人员在一旁默默服务,手拂过桌面,一刻不停地调整着拾音器,发挥最大的功率。

万事皆有变数,倚墙而立的男子扣上帽子,拿出本该送至顾客的外卖,在虎视眈眈中靠近猎人与野兽的目标。

门铃响了。

前去应声的杨婵顿感不妙,随手抄起一把水果刀,抵住门,回头问道主人家是否定了外卖。

喝得迷迷瞪瞪地男主人把头一点又一摇,杨婵不解,女主人只挥手让她去取。

硬着头皮,开了门,杨婵将倒提的刀刃微微朝外抬起。

尽管杨婵早有准备,但现实不会给羔羊任何机会,男子把外卖一扔,将她一把抄起,扛着就上了摩托,扬长而去。

屋内人人惊呼,盘倒杯倾,破碎声声声不绝。

有大胆的客人冲出去查看,女士们瑟缩成一团,混乱中不知是谁踩到了谁,也不知鞋的高跟折了几根。

终于有人想起报警,主人黑着脸,想得却是泡汤的谈判。

用不着拾音器,埋伏的人也知道了七七八八。角落四周响起不分明的窸窣声,“天庭”的人在心里暗骂,却也不敢轻易行动。

“不守规矩,不想混了?”

“呵,不守规矩?还不知道是谁,对不对?”

气氛僵硬了半晌,一个声音忽道:“放弃吧,你们斗不过天庭。”

对面沉默,不知身至何处,无声对质半天后,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接道:“总要试一试,因为你们的失误,受益的不止我们一家,那小子不知背后是谁,他可不简单呐。”

在声音响起的同时,周遭树木的虫鸣鸟叫渐奏渐响,天地生灵顿感威压已逝,在“好自为之”的回响中,聒噪着即将逝去的夏日。

却说被掳走的杨婵,对方迅速的反应另她所料不及,挣扎着送出刀柄,只听刺啦一声,对方到抽一口冷气,开口说了第一句话:

“小姑奶奶,您消停点成吗,那帮家伙可不会怜香惜玉,你落到他们手里,你哥还不得疯。”声音有些磁性,又压得极低,一听就带着魅惑,是个情场老手。

话音未落,身旁的树叶便哗啦作响,在风驰电掣中,男子低声问候了下某人或某些人的祖宗,将不老实的杨婵摁在怀里,就无数子弹掀开的气浪一滚,跳车而逃。

天旋地转间很是混乱,杨婵被护在怀里,清晰地闻到男子身上的清冷的香水味,迷蒙间的一顿,在山坡的翻滚画面便立即浮现。硝烟血腥满布,内心深处却略有心安,二哥……

出神只是瞬间,一停止翻滚,杨婵便清醒过来。身侧忽然一空,竭力保持的情绪,在男子伸手一按下全无,双脚腾空的感觉让她开始慌乱,她下意识地伸开双臂四处抓寻,却在未知的坠落中手脚发软,失去了自控力。

没有预想中的久,甚至没有将惊叫从嗓子里吐出来,杨婵便感受到了坚实的地面。

下面又黑又窄,是个地道,就算是杨婵的身形,也要匍匐前进。

“大小姐,我可不在这鬼地方多呆,我要走了,跟不跟上来随你。”男子随即跳下来,落地后也不废话,耸一耸肩就开溜。

只是地道太窄,他这一番动作,蹭下了不少泥土,他又嘟哝一句什么,转身便开爬。杨婵挣扎一下,便选择了相信他。

其实也说不上什么信与不信,比起外面敢于公然开枪“恶徒”,这个轻佻的家伙,还是……可以相信的吧?

杨婵对于地道的印象只有闪着雪花的黑白老片子,如此窄的老鼠洞,她倒是第一次见到。洞连洞,期间交错相通,模模糊糊的记忆里,父亲的笔记似乎有提到过类似的东西。

但……那是应该所谓的特殊通道,这个人是谁,怎么会知道这些?

直到暴露于阳光下,挑染的头发,妖异的刺青,打死不扣好的衣领,杨婵沉默了。

怎么看都是个混混吧?

那男子没理她,一屁股坐在地上,点了根劣质香烟之云,开始沉浸于吞云吐雾之中。

享受够了,他才伸了个懒腰,冲着杨婵邪邪地笑道:“爬了半夜,又在地下闷了半宿,小妞,累不?”

看着杨婵警惕起来的眼神,他忽然开怀大笑,断断续续道:

“瞧你吓的……没胸没屁股的,老子又不是变态,不喜欢萝莉。”望望恼羞成怒,恨不得给他一下子的杨婵,他立刻正经起来,严肃道:“小妹妹你家在哪里,我这就送你回家。”

为什么这痞子翻脸比翻书还快?

摩托被愤怒的子弹打爆了,男子一路上目不斜视地在前面开路,时不时回头看看杨婵丢了没有,就像不负责的大哥带着妹妹出来玩,一脸被拖累却不得不管的无力感。

杨婵也不想多理他,心思却活络起来。刚刚爬过的地道,她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,模糊又清醒,布局与开凿方式都熟悉无比。她暗暗记下了这点,加上最终熟悉的出口。

离工厂越来越近,一直吊儿郎当不啃声的男子忽然说话了,他问:

“你记得刚刚那两个小混混吗?”

杨婵点了点头,想起他走在前面看不见,便出声说是,同时心想你不也是个混混吗,还说别人做什么。

男子饶了饶脑袋,想了一下,道:“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,总之你们不该放过他们。我能帮你一次,但下次就说不定是我来抓你。”他语气很是无所谓,也有些无奈。

杨婵一顿,忽然间明白了许多,她想了想,认真道:“谢谢……但,我不会后悔。”

男子有些意外地看着她,琢磨半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只是伸出手,擦了擦她脸上的污泥,恶狠狠地说道:“不用谢,天庭那帮王八蛋,我早就想整他们了。”

好巧不巧,他们离栖身的破旧工厂很近,这一幕恰巧被早起做事的杨戬与玉鼎看个正着。

玉鼎还未反应过来,一根钢筋便入了杨戬之手,破空的风声乍起,钢筋便已至额前,男子猝不及防,下意识侧身躲避,钢筋仿佛拥有自主意识,顺势一捣,便直直地捅向腹部。

男子仓促地滚地躲过,趁着杨婵叫住杨戬,踉跄着起身,利落地翻上墙头,头也不会回,眨眼间跑没了影。

玉鼎在一旁看得发呆。

说好的懦弱羊羔穷途末路,身无所安一无所长呢?
说好的凄凄惨惨冷冷清清,无兄无长心灰意冷呢?
说好的肩只能扛文弱无力,身无长技一身病痛呢?

玉鼎有被欺骗的愤怒感,但其实杨戬什么也没有说。

“你没事吧?”杨婵看着紧张的二哥,她摇了摇头,嘴里有些苦涩,这份工作,算是丢了。

将一切告知杨戬,杨婵看着他眼珠稍移,手下动作一顿,然后淡淡道:“那两个混混,还是把我们卖了。”

红日渐渐剥去了原本的颜色,温润着周遭的云霞缓缓上升。

越来越难了,必须要做些决定了。

杨戬磨着卷刃的长刀,汗水滴下,被卷入磨碾,压榨至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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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的基调仿佛很欢脱´_>`我其实是看了会儿人生后码的……

那啥……忽然想说,玻璃糖也是糖啊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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